「主人,守井的猎巫人都在这里了,但您说的那个小个子女猎巫人并不在其中。」
暗夜凄凄,一个穿着脏兮兮亚麻袍子的幼年女性从街道上走了出来,朝种植在教堂外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丝蕾芙的双手都各提着一个人,变成女巫之后增强的身体,能让她完成很多她这个年纪完成不了的事。
例如,提起两名成年男性。
那是来接替可可狩猎蛆害的两名猎巫人,此刻,皆已被丝蕾芙的黑色鹿角撞碎了身体。
「这个人还没死,需要我把他的骨头打的更碎一些吗?」
没人能想到她是怎么从无人的树林里出现的。
化形,从一只小到让人看不见的蛆,再到肥胖的可以压死成年人的女巫。
这是蛆害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魔法,她每晚都在用这个魔法躲在这片树林里,等待着机会对这个镇上的人实行报复。
可笑可可他们一直在那些他们自认为女巫会躲藏的地方寻找着她,谁又能想到,那只肥胖难看的蛆就在当地的教堂旁边呢?
「不必了,扭断他的脖子。」
丝蕾芙照做了。
那个猎巫人在死前咒骂了她们一句,但根本无力抵抗。
随着一声咯噔的折断音,丝蕾芙用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主人,今晚还需要往居民的饮用水里撒毒吗?丝蕾芙可以代替你去做这件事。」
女巫的仆从自告奋勇,换来的是蛆害的摸头,她最近迷上了这个被爱抚的动作。
「既然守井的猎巫人已经死了,那么他们是不会喝井里的水了。」
丝蕾芙很听话,原先还害怕她会不会因为得到力量之后开始忤逆自己的那点想法,全都在丝蕾芙的顺从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等把该完成的事情都做完,自己也注定要和这个强的离谱的幼小女巫一起生活在一起了。
到那时,就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好了,蛆害想。
「丝蕾芙可以帮主人你杀死镇上所有人的!只需要用丝蕾芙的双腿和鹿角。」
「愚蠢,在你杀完两三个人之后,剩下的人就会醒来,没有用的,他们不是傻子,会逃走,会告诉教会派更强的猎巫人过来,那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蛆害把所有可能都理的很清晰,虽然她在变成女巫之前不算笨,但也没有因此变的非常聪明。
一切,都是在她得到所谓的“力量”之后,自己苦思多日的成果。
那个和她签订契约的恶魔骗了她,她根本就没有得到能让她报仇的力量,还把自己变成了这副令人恶心的模样。
那只恶魔也没有继续停留让蛆害泄愤的意思,灰溜溜地跑走了——它是一只黑色的野狗。
从那日起,蛆害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才能够把那些害她变成这副模样的源头给一个不留的杀死。
这一切。
都是这个城镇的错。
「把这两具猎巫人的尸体带上,我们走。」
「去哪里?」丝蕾芙不解地询问。
「他们的水井。」
在丝蕾芙听从蛆害的命令把那两具猎巫人的尸体扔下井后,蛆害又抓出一把白色的蛆虫撒在水井里。
「不明白吗?」蛆害用她那张肥胖的脸说到。
「不明白……」
丝蕾芙没有懂蛆害的做法。
「先让恐惧陪伴他们一段时间吧,我们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毁灭他们的所有。」
………………………………
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很晚很晚了。
行囊里有塞着一根小火把,但在角鹿的魔女的偷袭下,折成了两段。
如果没有星星的亮光,夏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才找到回旅店的路。
「抱歉,我的钱袋被某个疯子偷走了,不能付你行车费,真的十分抱歉。」
「哈,别这样,能救下一个猎巫人也是我的荣幸,我也是刚好经过那条小路到帝都这边来,顺路而已嘛,那大人你没事吧,需要我帮你带到你说的那个旅馆吗?贾斯丁还不是很累,应该还能送你一段路。 」
年轻的游陆商人拍了拍自己的红棕色小马,那是帮夏佐带回城镇上的交通工具。
这个连马车都没有的游路商坚持要求夏佐再乘坐他的马行一段路,但被夏佐拒绝了。
「真的十分感谢,我的行囊有多重我很清楚,你的马背上的货物已经够多了,我教官的居住旅馆也刚好就在附近,这最后一段路我可以自己走下去。」
游路商妥协。
「那好吧,大人,您可一定要杀掉那个打伤你的女巫啊,这是在下的一点祈愿,请收下。」
夏佐回报以微笑,拖着沉重的身体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同时又开始回想起下午做的那个梦。
那个让他开始害怕自己今后下场的噩梦。
那个疯狂的医生最后一走了之了,留下他独自一人躺在地上回忆那个梦,直到被路过的游路商人救下。
他开始逐渐恢复一些体力,刚开始只能进行一些篇幅不大的身体活动,现在则可以背上行囊走路,顺着记忆,他找到那个旅馆。
谢天谢地,旅馆里还有微弱的光亮着。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进去,但是却因为没有注意脚下的门槛而摔倒。
头撞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很不妙的声音。
「夏佐!?」
熟悉的声音,但却不是来自雀庭和教官可可的。
「莉娜?」
虽然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但夏佐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
旅馆楼下是马厩,而马厩旁是一个矮小的旅人躺床,供来晚了的没有客房可睡的客人们休息,当然,也需要付三分之二的客房价钱的,谁叫你运气不好呢?
莉娜就是因为夜晚在旅人躺床上睡不着,所以才在旅馆大厅里转悠,思考着明天该如何挣取路费这一问题。
两人对上了视线,这已经能让双方认清楚对方了。
莉娜飞扑了过来,给了夏佐一个温暖的拥抱——在抱上之前,又猛然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兄妹俩是真的没有话说。
说你长大变漂亮了?(漂亮这个词,适用于双方)
问你最近过的还好吗?感觉像是废话。
或者……问你怎么(又回来)来这里了?
「啊,兄长!你的手!」
莉娜尖叫了起来,把旅馆内在睡觉的人包括老板娘都被吵醒了。
莉娜摇晃着他那只像枯木一样的右手。
夏佐醒来时看到自己这只手也有像这样尖叫的冲动,但这只失而复得的右手还能动就已经天大的幸运了。
自己也不能太对那个疯医生抱有期望太多。
「谁干的!我要打死他!」莉娜愤愤不平。
夏佐苦笑一声。
「被一个长着鹿角的女巫吃掉的。一个路过的医生救了我以后就变成这样了,现在白浑身是伤,啊啊!不要碰那里,那里之前还是裂的。」
莉娜戳了戳他的肋骨,那里衣服上红色的血迹很明显,但伤口已经不是很能看见了。
「这个医生太没用了!我来给你治疗!」
莉娜放下了她的兜帽,在那黑色的长发中,有一两根是金色的,那是未被树汁染黑的头发。
那么,刚刚看到的那些微弱亮光估计也是她的头发发出来的吧,夏佐想。
「速战速决啊莉娜,你能来这里真是命运的安排了,快,趁楼上的客人和旅店老板娘没来之前帮我治好,我真的要疼死了。」
那个麻药根本不管用。
夏佐头到现在都还是晕的。
「了解。」
那未被黑色树汁沾染的金发得了莉娜的命令,飘浮,变长,缠上了夏佐那只枯槁的右手。
金色的光点四溢开来,进入了夏佐的身体里面。
不管是布满裂纹的骨,破损的内脏,还是那只毫无肉感的手掌。
通通都在下一瞬间恢复为了它们原来的样子。
顺带着,夏佐感觉那随着血液而散失而去的体力也渐渐回来了。
这是魔女的力量。
夏佐不在万不得已不想向莉娜寻求的帮助。
只是,夏佐衣服上的血迹,那些血停留在衣服上太久,并没有能算进“治疗”的范围内,弄的夏佐还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在因吵闹声而赶来的人之前,莉娜拉上了兜帽,遮住了自己的头发,这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那头怪异金发所做的措施。
「夏佐大人?」
第一个赶来的是旅店女主人,就在莉娜拉上帽子后出来了,她就在一楼的小睡房里走来看查状况了。
旅店女主人看着满身血迹的夏佐一阵愣神。
「嗯,请麻烦您帮我叫醒一下我的教官可可·丽兹·泊尔,和我的同期队友雀庭……算了,他不用叫了,他肯定是跑到什么女孩家里去睡了。」
「不,雀庭大人也在旅馆里,需要我一起把他叫下来吗?」
旅店女主人补充。
这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好吵啊!莎娜女士,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今天下午那个女生的尖叫声。」
雀庭戴着一顶白色的睡帽抱着一只枕头从阁楼上走了下来,说实话,他那头黑色的头发根本不适合这顶睡帽。
「咦,夏佐·霍尔?你不是回家去了吗?」
雀庭一脸诧异,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莉娜。
「你是回来接你妹妹的?好厉害,你们,有心灵感应呀!」
莉娜的身份,雀庭已经知道了,但弄不明白为什么夏佐会突然回来。
明明连正式猎巫人配备的信鸟都没有,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妹妹过来找这里找他了。
「不想和你胡闹,雀庭,快把可可教官叫下来,我有大事要说。」
「哦。」雀庭随口应了一声。
出于中午夏佐在酒馆揍了他之后就走了的埋怨心,他决定愚弄一下他。
他跑上楼对着可可的房门大喊。
「教官!快起床!夏佐为了我又回来了,他答应要嫁给我了!我们明天就要在这里举办婚礼了!」
去你妹的!
气的夏佐当时就倒提匕首上去敲了雀庭一阵脑袋瓜子
同时感谢来自莉娜的治疗,如果没有她的金色头发,夏佐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能揍雀庭的机会。
「吵什么吵啊!早就听到了!女孩子换衣服不要时间啊!还要不要让旅馆其他人睡了!」
雀庭和夏佐都被房间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原来可可教官的嗓门这么大的吗……
可可咆哮,房间里还不时传出咚咚的声音,大概是在单腿换裤子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的神啊!为什么这么吵?」
「感受神的愤怒吧!你们这些该死的猎巫人!」
「神愤啊!老子明天还要赶路呢!」
「天呐!为什么那个矮子能喊出那么大的声音!」
「吵死了!我要去猎巫人教会投诉你们扰民!!」
「我的宝宝都被你们吵醒了!」
「给我个原谅你们的理由,你们吓的我解手时尿到了裤子上,这是我最好的一条裤子!」
「莎娜女士在哪里!?快把这些无礼之徒赶出去!」
「亲爱的,我的斧子放哪了?对,就是那把新买的斧子,我要去砍死这些打扰我们的混蛋,老子被吵的现在兴致全无了!」
……
当然,抱怨归抱怨,也没有人真的敢站出来呵斥他们,毕竟人家可能是在商讨狩猎女巫的事项呢?
但可可在辞职前被上层狠狠批斗一番这一点肯定是没跑了。
在夏佐终于制止可可不要去找那个骂她是矮子的旅客麻烦后,她终于消停了下来。
「咳咳!我们来谈夏佐你说的大事……你真的要嫁给雀庭这个小白脸?」
换好了正装的可可,坐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这个浑身血迹的学生发言。
「你可要想好了,虽然这样能挽留老师不回家,但如果你们婚礼上的布丁不好吃,我也不会去的哦。」
她似乎也有这种很不正经的时候。
明明任谁看到夏佐那身血迹都知道肯定不是这回事。
「是啊,你确定你真的要嫁给我吗?虽然我现在也没有准备好能筹办婚礼的资金,但我会给你幸福的。」
雀庭在一旁单膝跪地,对着空中并不存在的夏佐的手,瞎扯道。
直看的不明真相的莉娜满脸羞红,对着夏佐使劲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说,快答应了吧快答应了吧。
夏佐先是亮了亮手中的匕首——这回是拿正的了。
雀庭只好背过头去吹口哨。
然后又拍了一下莉娜的脑袋,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
走过眼里冒光的可可教官那里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摇摇头,口里不断重复着他人完全不能理解的“没救了没救了”几个字。
「别胡闹了,我要讲正事,我在回乡的路上被蛆害袭击了,它有了一个帮手,估计它现在正在……」
「等等等等!让我理一下思路。」
雀庭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夏佐的发言。
「刚才就想问了的,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多血迹?」
「因为我被女巫偷袭了呀,是新女巫,我能决定命名权的话,那么就是角鹿的魔女了。」
「不是,我想问的是,你的伤口呢?」
雀庭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
圣历1240年10月5日 下午
终于赶回了城镇,开始对教官可可和同期队友述说关于角鹿的魔女和蛆害的事。
获得信任后,同二人一起来到蛆害的出生地。
但蛆害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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